由于新冠疫情影响导致客运航班调减、停航，客机腹舱运力大幅减少，国际航空物流出现了阶段性的运力紧张。国内外各大航空公司遂纷纷紧急调整运力，将客机改装为货机，迎来了以图自救的热潮。为了鼓励航空货运的发展，近期国家出台了多项相关利好政策。民航局先后出台《关于疫情防控期间国际航空货运建立审批“绿色通道”的通知》和《关于进一步优化货运航线航班管理政策的通知》等政策，旨在提高我国航空货运能力，增强我国物流行业国际竞争力，同时减少审批环节、提升审批效率，来帮助各航空公司更加灵活、高效地安排货运航班计划。
据民航局官网数据显示，在新政策颁布以来，我国国际航空货运能力和供给水平有了较大提升。货运定期航班也大幅增加，其中，4月份中外航空公司平均每周执行货运定期航班1574班，比疫情前增加55.2%，同时临时货运航班成倍增长，4月共批复全货机加班包机2225班，同比增长476.4%，并额外新增“客改货”包机988班、3619班。另根据5月前两周计划，中外航空公司平均每周执行定期货运航班2365班，比疫情前增加133.2%。
疫情下，国内部分航司和机场均受益于“客改货”
据相关数据显示，今年4月，部分航司货邮运输量环比和货邮载运率有所提升。其中，东方航空、南方航空、海南航空、春秋航空货邮运输量分别环比增长75.77%、89%、18.01%、13.87%。东方航空的货邮载运率同比上升2.17%至33.16%，上年同期为30.99%；南方航空的货邮载运率同比上升8.86%至59.17%；海南航空的货邮载运率同比上升6.91%至36.93%；春秋航空的货邮载运率同比上升69.02%至114.82%；海南航空的货邮载运率同比上升6.19%至36.93%，环比上升4.09%；吉祥航空的货邮载运率同比上升21.80%至42.03%。
东航表示，目前投入客机参与货物运输任务，已紧急改装10架A330宽体客机，并计划再改装4架宽体客机，这也是中国民航目前最大的一支“客改货”改装宽体机队。A330飞机进行飞机改装后，货物运输空间由仅有腹舱运输的约80-90立方米，增加到了“腹舱+客舱”空间的180立方米左右。东航目前投放市场的全货机、改装飞机等各类国际货运航班数已达每周300余班，预计5月份将执行货运航班超过1300班。此外，5月24日，南航又新引进了两架波音777全货机，南航货机机队总规模达到了16架（包括14架波音777货机和2架747货机），每周执行定期国际全货运航班数量将达到56班。
图：2020年4月国内部分航司货邮载运量统计 制图：民航资源网 数据：部分航司4月运营数据
我国航空货运特点是货运量接近50%都是集中在北京、上海、广州这三大机场当中，其中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郑州五大机场约占全国90%的货运量。根据机场公布的2020年4月运营数据，部分千万级机场的货邮吞吐量明显增加。据民航资源网不完全统计，在千万级机场中，上海浦东机场4月货邮吞吐量同比增长10.1%。深圳机场货邮吞吐量10.63万吨，4月同比增4%，杭州萧山机场4月货邮吞吐量6.61万吨，4月同比增长19.8%，1-4月货邮吞吐量同比增长11.5%，成为前四个月合计货邮吞吐量增长第一名。郑州新郑机场4月货邮吞吐量5.2万吨，4月同比增长30%，1-4月货邮吞吐量同比增长4.3%。郑州新郑机场成为4月单月全国货邮吞吐量增速第一名。据了解，郑州新郑机场货邮吞吐量增长得益于机场密集的航线网络、高效的通关环境、一流的保障能力。仅疫情期间，郑州机场共新增了16家国际货运航空公司、新开通了16个国际货运通航城市。目前，在郑州机场运营的定期货运航空公司已达到25家，开通货运航线44条，其中国际和地区航线37条，货运通航点58个，其中国际地区45个。在郑州机场进出口货品种类除了急需的防疫物资，还有快邮件、国内外急需的日用消费品及国际航空产业链上急需的工业品、电子产品等，郑州机场多个货站持续处于满仓状态，带动了河南进出口贸易，为国际航空物流供应链的畅通和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
尽管如此，客改货仍然存在成本较高、短期内竞争力不足的问题。为了缓解航企短期内国际客运断流压力，5月26日，财政部、民航局联合印发关于对民航运输企业在疫情防控期间稳定和提升国际货运能力实施资金支持政策的通知，拟对按照经中国民航适航审定部门批准的设计方案实施的航空器客舱内装货改装项目，以及对中外航空公司从2020年4月1日起使用客运航权执飞往返我国内航点（不含港澳台地区）与国外航点间的不载客国际货运航班给予资金支持。对航空公司疫情防控期间实施客舱内装货改装项目发生的费用给予补助。补助标准按照改造成本的80%予以补助，按飞机类型分成两档：单通道飞机每架最高补助80万元，双通道飞机每架最高补助145万元。具体补助金额根据民航局核定的实际改造成本确定。才外，奖励标准按照航班飞行里程和最大起飞全重分为八档，最高奖励6万元/班。具体标准如下：
图：对民航运输企业实施资金支持政策奖励标准 制图：民航资源网
民航专家綦琦认为，这一政策充分体现和兑现了我国畅通国际航空货运通道，确保防疫物资和供应链不断链的承诺。此政策对中外航司一视同仁，彰显大国担当和构建人类防疫抗疫全球命运共同体的决心和信心。对中外航司客改货项目的补贴，可以给予处于危机时刻的航司以平等的救助支持。哪些航司为全球抗疫防疫做出贡献，中国就会支持哪些航司，该项政策的出台和实施是民航局牵头并参与的扶植受疫情影响的中外航司的系列举措之一，预计更多精准奖补政策措施会陆续出台。更多从中国出发的满载防疫物资的货运航班，承载着中国人民对世界人民的深厚情义，是以实际行动对全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最好诠释。
临时“客改货”的热潮是否会长期持续？
记者了解到，“腹舱+客舱拆座椅载货”模式，只需拆除航空座椅以及相关附带设备，窄体客机改装费用可控制在10万元左右，宽体飞机的改装费在20万元左右。全货机改装则需要对客机进行为期数月的“大手术”，永久改装约周期为90天、费用高（约1千万美元），适合运输集装箱等大件货物。而像这种只拆除座椅的临时性改装只需一天就能完成。当然，前提是技术评估、方案事先获得民航管理部门的报批。另外临时客改货这种情况可能还会加装座椅使之变回客机。整个改造过程是完全可逆的，只需要重新向民航总局提交申请、制定方案后，即可再改装回来。
民航专家李渊告诉记者，全货机改装目前市场畅销的可被改为货机的机型主要是波音的产品，如737、747、757、767等。一般来讲会选择把15年机龄以上的旧飞机改成货机，由于这些机型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有了留了客改货的余度，也有较为成熟的改装方案。“腹舱+客舱拆座椅载货”这种形式也只是一个权宜的方案，即使拆座椅也是拆经济舱的，公务舱不太好处理。
此外李渊表示，客改货一个原因是因为大量客机停飞，同时货运的需求旺盛，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客改货”。但这种临时改法并不是很赚钱，只是为了应对当前抗疫物资紧急运输形势，并且回程大概率是空舱。在平常日子里，航空公司是不会轻易把“青壮年”的客机改成货机用的，无论是临时还是永久性的。
航空货运的繁荣的同时也暴露出明显短板
尽管“客改货”提升了我国国际航空货运能力，稳定我国产业链、供应链的贡献，民航局运输司二级巡视员靳军号也直言，客运航空公司开展“客机载货”，是疫情防控期间非常规的应急举措，是特殊情形下的市场自救行为。我国与运营成熟的货运航空公司相比，客运航空公司开展“客改货”，在基础条件、服务能力、运营成本方面，仍存在明显短板。如缺乏相对完善的市场服务网络、固定用户群体和长期合作伙伴，难以提供“门到门”服务，同样执飞一班货运任务，客机载货的运营成本接近全货机的3倍。
国内航空物流公司正在向综合物流服务商转型
近年来，无论是传统航空公司还是快递公司都在致力于综合物流服务商转型。东航物流可视为货运航空业“国资+民资+员工持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范本。东航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已经基本形成航空运输(传统空运)、东远物流(货站)、东远运输(地面卡车运输)、东航快递(外贸、电商、快递)四大业务板块，有效提升了东航集团的产业整合能力、经营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相比于“客改货”公司，东航物流拥有回程货源，固定网络，全货机成本等优势。截至2019年底，东航物流经营着直达至洛杉矶、芝加哥、法兰克福、阿姆斯特丹等11个国际城市的全货机航线，旗下中货航共有9架全货机。在东航物流独立后收益水平提升显著，根据东航物流披露的招股说明书，东航物流预计2020年1~3月实现营业收入约25亿元，实现扣非前后的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分别约1.72亿元、1.65亿元。在全球疫情爆发的大环境下，东航推动全货机运输周转量及运价水平上升，对其经营业绩产生了一定积极影响。
此外顺丰航空作为国内最大自有航空运力持有者，已初步建立为客户提供一体化综合物流解决方案的能力，通过提供配送端的高质量物流服务，将服务延伸至价值链前端的产、供、销、配等环节;同时以客户需求出发，利用大数据分析和云计算技术，为客户提供仓储管理、销售预测、大数据分析、结算管理等一体化的综合物流服务。物流产品主要包含时效、经济快递、同城配送、仓储服务、国际快递等多种服务，以零担为核心的快运，生鲜医药领域为主的冷链运输服务，以及其他增值性服务如保价等。据了解，湖北鄂州货运机场是中国首个货运机场项目，由顺丰、湖北省交通投资集团、深圳农银空港投资共建，其中顺丰方面出资23亿元，持有合资公司46%的股份，顺丰还计划斥资38.9亿在鄂州建设规划面积达10平方公里的航空物流产业园。鄂州机场于2021年投入运营后，将成为顺丰在全国的航空物流核心枢纽。截至今年4月，顺丰航空在运营全货机数量已增长至59架，包括2架B747、8架B767、32架B757、17架B737，可通航全球60多个城市和地区。
除了顺丰，圆通速递控股股东于2018年7月宣布投资兴建嘉兴机场，拟打造全球航空物流枢纽。在此前披露的协议中，圆通方面拟投资122亿元，嘉兴机场项目计划在2021年投入使用。
下一步民航局将坚持以“优环境、补短板、调结构、强供给”为战略导向，加快航空货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速推动传统航空货运向现代航空物流转型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