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同位于中国经济最活跃的长三角地区,同样是航线密集、业务繁忙的深水良港,一个集装箱吞吐量世界第一,一个货物吞吐量世界第一。长久以来,两位“巨头”在你追我赶的竞争中竞争胶着。随着长三角一体化稳步推进,两位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对手突然“握手言和”谋求共同进步,面对一体化之下错位发展的需要,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的定位与“人设”,究竟要怎么安排?
两会期间,全国人大代表、宁波市政协主席徐宇宁带来了《关于支持宁波舟山港打造成长三角现代化综合性深水外港的建议》和《关于加快启运港退税政策覆盖到宁波舟山港的建议》两份建议。
在他看来,长三角港口一体化正在加速推进,即将取得实质性进展,其中最核心和关键的是港口在长三角港口一体化乃至经济一体化中的功能定位问题,就是必须尽快将宁波舟山港定位为长三角区域综合性深水外港。
徐宇宁接受中新网采访时表示,这个定位明确了,有利于港口本身的做大做强,巩固其在长三角港口群的地位,实现与上海港的错位发展。目前国家对宁波舟山港虽然有“现代化综合性港口”的定位,但从港口群建设角度来看,这个定位过于笼统,不利于港口功能的合理布局和港口资源的有效统筹。他建议,国家部委在研究编制长三角港口群等相关规划时,以长三角现代化综合性深水外港的定位,对宁波舟山港在长三角港口群中的地位和作用进行明确,重点体现“三基地一枢纽”建设,即全球一流的集装箱和大宗散货物流基地、全球一流的大宗商品储运贸易基地、全球一流的海事服务基地和全球一流的国际枢纽港。
在他看来,就整体功能布局而言,长三角港口群应当布局“两大中心”,上海港为“港航服务中心”,以服务要素的集聚发展,服务世界和长三角港航业发展;宁波舟山港(含宁波舟山港洋山港区)为“港航物流及服务中心”,在担当起长三角集装箱、大宗散货物流操作的主阵地、主力军重任的同时,强化港航服务配套功能,实现与上海港港航服务中心的功能互补。
就航运服务业布局而言,也应当布局“两大基地“,上海港为“高端航运服务基地“,偏于软服务、高端化要素服务;宁波舟山港为“海事服务综合基地”,偏于硬服务、特色化、综合性实体服务。在这样的布局下,上海的港、航、服功能可有序向宁波、舟山转移。这样的转移,于上海,非城市功能得以纾解,城市高端定位得以满足,权益箱量和经济效益有增无减;于浙江,宁波舟山港资源优势得以转化为经济优势;于社会,基本未给现有物流体系和物流成本造成影响,各展优势,协同共进,实属三赢。
大宗散货和大型油码头、煤码头以及铁矿石码头等专业性码头一直以来都是宁波舟山港的竞争力所在,继续强化自身优势是两大港口错位发展的第一步。上海国际航运中心的建设同样是上海近年来大力推进的目标之一,《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中明确提出了到2020年,上海要基本建成航运资源高度集聚、航运服务功能健全、航运市场环境优良、现代物流服务高效,具有全球航运资源配置能力的国际航运中心。但不可忽视的是,以发展国际贸易、金融、航运经济为目的的国际航运枢纽也必须依托大型枢纽港所带来的密集航线及丰富货量,宁波舟山港若想要分走长三角集装箱装卸的主阵地,显然不是上海港希望看到的。从航运服务业的角度而言,高端航运服务等“软服务”同样是在综合性实体服务上的增值升级,若没有“硬服务”作为基础,国际航运中心也无从谈起。
本次两会中,全国人大代表、上海港国际客运中心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徐珏慧也提出议案,建议加快沿海捎带政策开放的步伐,推动允许经备案的所有外籍国际航行船舶开展以洋山深水港为国际中转港的外贸集装箱沿海捎带业务的实施。吸引国际班轮公司以洋山深水港为区域核心枢纽,优化航线布局和航班设置,建立高效枢纽转运服务品牌,进一步提振行业发展信心,持续巩固和提升上海国际航运中心全球航运资源配置能力。不难看出,面对疫情之下尚未确定的港航业前景,上海港仍希望通过各种方式扩大业务范围,吸引更多货量,进一步巩固自身枢纽港地位。
同时,她还建议加快推进内河集装箱运输大发展,优化长三角港口群集疏运体系,通过内河集疏运降本增效,形成公铁水集疏运的组合效应。长三角内河水系发达,内河水运优势明显。但内河集装箱运量基数较小,在大物流的集疏运体系中分担率比较低,仅占区域港口总吞吐箱量的1%左右。近年来,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纷纷在长江沿线展示实力布局港口,显然,长江港口带来的集装箱量让两大港口都虎视眈眈。
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如何错位发展?集装箱显然是二者的“必争之地”。据2019年年报显示,集装箱业务在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的整体营收中分别占比37.5%与22.2%,面对这块让人眼红的“大蛋糕”,想要合情合理地分好资源确实不容易。目前长三角一体化正稳步推进,但长三角港口在一体化过程中的具体定位安排仍尚未有定论。上海港与宁波舟山港这一对“港口双雄”究竟将去往何处?未来,二者的差异化“人设”或将在竞争中进一步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