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全球石油消费增长远远超过了生产增长,导致了库存量的下滑。这与2012年的动态恰好相反。不仅如此,2013年还是又一个石油生产出现动荡的年头:美国产量迅猛增长,但也再次出现了严重的供应减产,尤以北非和中东为甚。”BP集团首席经济学家克里斯托夫·鲁尔日前在其为《BP世界能源统计年鉴》发布会所作的《2013年能源市场:消费增长,库存支撑》演讲中指出,过去3年,石油产量出现了严重波动,但石油价格却保持着稳定。
鲁尔分析称,2013年,全球石油消费量增长了140万桶/日,即1.4%,高于2012年的增长率以及过去10年的平均水平。增长的驱动因素是非经合组织的新兴经济体,他们在全球石油消费中的比重首次居多。不过,经合组织的需求仍然停滞不前。
就经合组织而言,美国脱颖而出,消费量增长了40万桶/日,为去年增速最快的国家(按量计算,为1999年以来首度超过中国)。其他经合组织经济体的石油消费量降幅超过了平均水平,为38万桶/日。非经合组织的消费量增长了140万桶/日,即3.1%,远低于10年平均水平(3.9%)。中国的消费疲态最为明显,需求仅增加了39万桶/日(为2009年发生经济衰退以来的最低水平)。
今年截至目前,由于美国石油需求的增长幅度减小,以及中国需求的进一步放缓,全球石油需求增长减速。
在石油生产方面,2013年的特点还是严重的供应减产及美国的创纪录增长。由于非石油输出国组织实现了2002年以来的最大增产(120万桶/日),去年的全球产量略有增加(56万桶/日)。增长的主要贡献者是美国,但加拿大和俄罗斯的供应也有所增加。
去年,美国石油产量突破了1000万桶/日,达到了1986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在致密油藏的推动下,去年,其石油产量增加了110多万桶/日,连续第二次实现美国历史上的最大增产。俄罗斯(15万桶/日)实现了后苏联时代的产量新高,加拿大的产量(21万桶/日)也在油砂持续增长的推动下,达到历史最高水平。这些增量超过了北海(英国和挪威,各减产8万桶/日)等成熟产油区域产量的持续减量。
与此同时,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原油产量进一步下滑,平均来看,远低于3000万桶/日的水平。如同近年来的情况,供应减产的规模较大,且集中发生在北非和中东地区,尤以受内战和动乱影响的利比亚为甚。
从上述情况很容易看出,为什么过去3年石油产量出现严重波动,但油价却保持稳定。鲁尔分析指出,在很大程度上,答案应该是美国与页岩相关的产量增长几乎完全弥补了非洲和中东地区的供应中断。
“合理的结论是,如果只发生当前实际出现的大规模供应中断,今天的石油市场状况将非常不同。反之亦然,如果仅有美国的‘页岩革命’,当前的石油市场也绝非如此。重要的是,两者的此消彼长纯属巧合。高价格可能刺激更多的页岩生产。但实际上,没有合乎逻辑或具有实质意义的其他因素能够将上述两种动态结合到一起。因此,在其中一种因素占据上风前,市场仍将保持紧张不安或者诡异的平静。”他说。
也许同大多数经济学家一样,鲁尔认为,过去10年,影响全球经济的潜在因素中,全球贸易失衡是主要原因之一。
能源与经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实体能源平衡在过去10年所发生的沧桑巨变对全球经济产生着巨大的影响。鲁尔指出,中国、美国和俄罗斯是当今世界的三大能源消费国和生产国,“俄罗斯是世界最大的化石燃料出口国,而美国和中国则分别是第二和第三大进口国(日本是第一大)”。
在过去10年里,这些国家的实体能源平衡状况,即国内生产与消费之差,发生了转变。从全球来看,美国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增幅最大(石油和煤炭消费则出现最大降幅);中国的煤炭生产及各种化石燃料消费量增幅最大;俄罗斯的石油生产增量位列次席。根据分析,中国的油气赤字增幅与美国的赤字减幅几乎完全相同。因此,中国的一次能源赤字在去年首次超过美国。在同一时期,俄罗斯各种化石燃料的盈余进一步增加,使其迄今为止,保持了世界最大的能源盈余国地位。
在鲁尔看来,这些实体能源平衡状况的变化确实影响到了宏观经济。其中一个影响是国际收支平衡效应。全球能源贸易约占全球货物与服务贸易的15%,国家能源平衡状况的变化通常会对任何国家的国际收支平衡造成严重影响。
他说,在美国,能源进口仍约占贸易赤字的一半。然而,随着美国石油和天然气进口的减少,这一赤字正在迅速缩小。另一方面,中国不断增强的进口依存度减少了其贸易盈余。虽然经济增长迅猛,但2013年能源进口在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重几乎是2003年的3倍。俄罗斯由于其能源出口而拥有巨额贸易盈余(国内生产总值的5.7%)。但是,非能源相关的赤字在过去10年里翻了一番,而能源出口与国内生产总值同步增长。如果从在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的角度进行分析,俄罗斯的总体贸易盈余正在迅速下降。
那么,如何才能更好地实现全球能源的平衡呢?鲁尔给出了他的思考:“减少美国赤字和中国盈余也许正在成为解决这个问题的部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