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世界经济将会怎样?
标准普尔全球首席经济学家施尔德(PaulSheard)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表示,2016年全球经济将继续复苏并出现一些再平衡。其中,全球经济增长会与2015年持平,约在3.5%。全球经济会经历一个小的再平衡:中国增速放缓,发达国家增速加快。
第一财经日报:美联储2015年12月在近10年来第一次加息。现在普遍认为2016年美联储会加息3~4次,这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施尔德:因为美国经济增长比较稳健,美联储可以开始加息。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美国的经济已经越来越好,对于新兴经济体会有一些后续影响。但是目前世界各主要市场对于美联储加息的反应还是比较平稳。
日报:美国在过去两年中都是全球经济中的亮点,2016年是否依然能保持这样的趋势?
施尔德:美国当然没有中国的增速那么强劲,中国、印度和其他一些亚洲新兴市场还是比美国更抢眼。不过美国经济确实比欧洲和日本好很多。
我们认为这个趋势会在2016年延续。美国经济的发展形势越来越好。金融危机、大衰退以及降杠杆对经济的影响已经在慢慢消减,这也是为什么美联储能够开始加息。我们预期明年美国经济的增幅为2.5%,比今年要强一些。我们也预期欧元区经济继续复苏,增速约在1%。但是在货币政策方面,美联储开始收紧危机时的宽松政策。而欧央行和日本央行还会全面量化宽松。
日报:你认为欧洲还是处在美国三四年前那样的状态吗?
施尔德:从恢复周期来看,美国经济取得稳定进展,在低通胀的情况下达到自然就业率,欧洲当然是落在了美国的后面。因为欧元区实际上并没有从衰退中完全恢复,正在努力赶上,尤其是在货币政策方面。在金融危机中,美联储快速采取量化宽松政策,英国央行也是这样。而欧洲央行则等待了将近5年才在今年1月做出了这个历史性的决定。
日报:你认为2016年中国经济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施尔德:在过去几年中,中国的经济增速以可控的形式放缓,我们认为这种状况会持续。中国的过度债务和投资会给经济带来下行的压力,另一方面,中国经济仍旧有相当的潜力。中国经济未来的增长需要更多地来自消费、服务业和城市化。投资基础设施在中国经济增长中所占的比例必须下降。当然这也许是老生常谈,但确实非常重要。
日报:你担忧中国的债务水平吗?
施尔德:中国在经济危机之后作出了非常强有力的反应,投资4万亿元人民币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这使得债务水平大增。这确实让人忧虑。
我们认为中国政府面临三个挑战:第一是应对经济放缓,第二是处理过度债务,第三是在进行经济改革的同时保证社会稳定。过去30年,中国也面临了同样难度的任务。我不认为中国政府失去了让经济软着陆的能力。
日报:最近人民币大幅贬值,你怎么看未来人民币的走向?
施尔德:过去10年,中国的货币政策制定者也在推行着自己的目标,即缓慢移向一个更灵活的货币系统。人民币刚刚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SDR,成为储蓄货币,这是一个有象征性的重要事件,只能发生在中国迈向一个更开放的货币系统和资本账户取得重大进展的条件下。
前不久,中国人民银行表示市场主体不应只盯住美元,应更多地参考一篮子货币,这是重要的一步。问题是如果要打造一个更加灵活的汇率体系,应允许市场作为一个更加重要的角色来决定人民币的价值。
就人民币走强或走弱,我们不应感到吃惊,这实际上是汇率更灵活的证明。IMF在6个月之前就宣布人民币已经不再被低估,和美元比价反映出了真实的价值。同时美国经济在走强,美联储开始加息。大多数经济学家都会同意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币相对美元会出现贬值。所以人民币最近的贬值并不让人吃惊。
日报:你将会如何描绘2016年的世界经济?
施尔德:2016年全球继续复苏并且出现一些再平衡。全球经济增长会和今年类似,在3.5%左右。其中,中国增长放缓,美国经济持续复苏,欧元区、英国和日本的增长都会加快。全球经济会经历一个小的再平衡:中国放缓,发达国家增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