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和内地近日不约而同发表了企业高低层收入差距报告,通过对数字、趋势、成因和结构的分析,读者对贫富悬殊这个热门话题,当有更透彻的了解。
美国的报告由工会组织劳联-产联(AFL-CIO)发表,最重要的发现为:美国大企业(以标普500中数据齐全的350家公司为准)行政总裁相对非管理层员工薪酬比率,2013年高达331;换句话说,巨企CEO去年平均所得,相当于普通打工仔331倍。比较对象若为赚取最低工资的一群,更跃升至774!以十年为一个周期,1983年比率为46;1993年接近200;2003年扩大至300;2013年达到331倍。
劳联-产联提供的薪酬比率,乃按照美国大型上市企业行政总裁去年平均总报酬1170万美元,相对基层雇员平均薪酬略超3.5万美元计算出来的。然而,有一点引起老毕注意:企业高管跟基层的收入差距,并不以今天为最高。
上世纪九十年代,CEO报酬相对基层所得,悬殊程度较今天犹有过之,在最夸张的1998年,比率高达455倍。这并非由于高管报酬增长有所收敛,又或一般打工仔薪酬增长加快令两者距离得以逐步拉近,而主要还是拜美企高层的报酬结构所赐。
试以通用电气(GE)行政总裁艾迈特(Jeffrey Immelt)为例:2013年,此君总报酬高达1978万美元,但当中包含花红、股票奖励╱认股权、非股票类诱因报酬、退休金和其他报酬。单论薪金,艾迈特去年347万美元的酬劳,占整体收入不足18%。以此为比较基础,GE掌舵人去年所得相对美企基层平均年入,差距缩窄至不足百倍。
老毕对劳联-产联的数字作出上述“调整”,并非有意令CEO“良心好过”一点。这样做原因有二:其一,高低层收入相差看似不如九十年代严重,关键并非基层待遇改善,更非决策层所得受到限制。收入距离缩窄,根本原因在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美股欣欣向荣,高管获发天文数字花红之余,手上的认股权╱股票奖励价值水涨船高。
踏入二十一世纪,美股整体表现跟之前十年比较大有不如,加上经历2008╱2009年金融海啸洗礼,美企CEO丰厚的非薪金报酬,已不像往昔般十拿九稳。基于这方面的所得占整体报酬动辄超过八成,CEO与基层收入差距看起来便不像九十年代那么令人“气愤”。
其二,内地房产研究公司Horicon日前发表中国上市公司高管薪酬排行榜,十位“赚钱天王”中,房地产开发商老总占了八席。高踞榜首的恒大地产集团副主席兼总裁夏海钧,2013年以4904万元力压群雄,相当于内地城市工人5.19万元平均年薪的接近950倍!以头五十位赚钱最多高管收入为准,差距亦达184倍。
与美国的报告不同,内地调查只计算企业老总薪金,其他报酬不在统计之列。假如劳联-产联的比较基准跟中国看齐,老毕相信内地企业高低层收入差距甚于美国。
劳联-产联乃代表工人发声的组织,调查采用的数据肯定不假,但组织发表报告,终极目的离不开引发社会舆论,向当局施压提高最低工资。内地大雇主多为国企,其高管薪酬不可能跟西方同辈相提并论;饶是如此,高低层收入距离仍不能以道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