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小蕾
李克强总理在夏季达沃斯论坛上提出，中国经济发展进入“第二季”，未来的故事更精彩。未来中国经济有什么故事，为什么这些故事会更精彩？中国经济前30年（第一季）有举世瞩目的发展，未来的中国经济（第二季）要打造升级版。“第二季”的经济与“第一季”应该有不同的特征，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改革开路。经济的升级版一定伴随着改革的升级版。未来经济发展需要新的发展观念，需要培育与“第二季”特征相适应的新动力(310328,基金吧)，中国经济持续发展需改革求变，才能使“第二季”的经济更精彩，我们认为有三方面的问题值得关注。
中国经济“第二季”需要转变增长理念
“第二季”意味着中国经济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具有新的特征和不同于以前的战略和相应政策。前30年“第一季”取得重大成就，30年平均9.9%的高增长；贸易规模在2009年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规模在2009年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工业制造业大国；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第二大经济体。如此举世瞩目的成就，为什么不继续以高增长的发展模式来延续这样的增长态势？因为积累了不可持续的问题，环境、能源、收入差距、地区发展差异以及阻碍持续发展的其他深层次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第二季”的增长环境和条件已经与“第一季”不一样。
第一，需要认识到高增长的条件已经发生变化。30年高增长的外部“红利”和内部“红利”正在改变。贸易顺差增长对GDP增长的贡献最高超过3个百分点，而最近3年贸易顺差增长对GDP的贡献是负增长。如果去掉这3个百分点的贡献，7.5％的增长与过去也没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劳动力成本比较优势的改变以及其他要素比如石油价格的国际接轨，大大提高了制造业的成本。原有高增长的环境和条件改变，增长速度放缓势属必然。
第二，产业结构正在变化。30年粗放式发展，一些行业的产能过剩的问题、低附加值的问题、低技术含量的问题以及环境约束、资源约束都到了比较严重的程度，都制约了这些行业有效投资的增长，对不合理的产业结构调整势在必行。在不合理的产业结构正在调整新的产业结构还未形成的过程中，新的有效投资需求增长不能补缺正在调整行业的投资减少，增长速度的放缓是完全正常的。
与前30年平均两位数的增长比较增速确实放缓，但这不完全是危机的影响，经济规律带来的潜在增速的必然变化是我们需要深刻认识的问题。我们必须在新的增长理念上达成共识。
新的经济增长理念是什么？我们注意到今年“两会”的报告在经济增长的表述上，18年来第一次去掉了一个“快”字，这实际上奠定了“第二季”经济发展新理念的基础。习主席最近强调不以GDP挂帅，李克强总理强调宏观调控以通胀为上限而不是以GDP增长的零点几个百分点的变化为导向，都是对新理念的诠释。“第二季”的经济增长新理念强调对经济规律的尊重，正视“第二季”经济增长所面对的国际国内条件和环境的变化，抓住“第二季”发展阶段的新特征，坚定实现中国经济“第二季”目标的自信，“第二季”的发展将以追求“平稳”和“可持续”增长为硬道理的新增长理念作引导。
改革释放中国经济“第二季” 需要新动力
“第二季”经济需要新的动力推动。新动力的培育首先要理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根据经济规律，适合“第一季”的招商引资、政府投资、低劳工成本的增长动力已经缺乏后劲。中国经济从开始就是市场经济制度突破释放的增长动力推动，新的增长动力当然需要通过市场经济体系的完善来释放。政府职能的转移，加强市场配置资源机制的形成，将打开“第二季”经济发展新动力的最大的释放空间。
新动力还来自对外更大的开放。改革开放特别是加工出口贸易快速发展，利用外需市场的“红利”无疑是上一轮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中国经济“第二季”已经进入劳动力比较优势改变的阶段。当劳动力比较优势改变，加工贸易企业已经逐渐开始转移，这是完全符合产业转移规律的，就像当年低端制造业向中国转移的道理是一样的。简单招商引资，低端加工出口贸易为主的制造业中心的增长动力已经“衰退”。也就是说，中国继续靠税收优惠，土地优惠，简单出口退税来维持现状，扭转低端制造业“转出去”的态势是反规律的。中国必须有新的举措推动更高层次、更大范围的开放来释放新的动力。
上海自贸区以“负面清单”开始的试点具有突破性。“负面清单”在对外商投资“自由度”最大的松绑的同时，也是最直接试点政府职能转变的过程。如何将市场行为的主导权更多地给予市场主体？如何使政府从过去的管理型逐步转变为服务型等一系列变革？“负面清单”的实施将完成政府角色的转换。如果试点成功，投融资体制将发生深刻的变化。市场配置资源将大大提高资源使用效率，提高资源的社会效益，将释放制度改革带来的新的生产力“红利”，有利于培育我国面向全球竞争的新优势，构建与各国合作发展的新平台，拓展经济增长的新空间，打造“中国开放经济的升级版”。
新动力也来自进一步的对内开放。30年的经济高速发展动力得益于两次较大的对内开放的动作。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是第一次对内开放，肯定和支持农村包产到户的生产责任制的新农业生产制度释放了巨大的劳动生产力，推动了农业的发展，同时也支持农村剩余劳动力流动，推动了城市的发展。上世纪90年代是第二次对内开放。承认多种所有制共存，抓大放小，国企改革鼓励民营企业的发展；建立深圳特区试点，引进外资承接全球产业转移，鼓励加工贸易出口，中国成为世界制造业中心。
“第二季”将开始第三次对内开放。竞争力将创造生产力，新一轮对内开放要鼓励竞争力的提升。实体经济增长新的动力来自具有竞争力的民营企业。对内开放首先要释放民营企业的潜力。如果对内也来一个“负面清单”，让民营企业享受与外资一样的待遇，相信许多行业和领域都会焕发新的增长动力。民营银行如果从支持中小企业融资的方向设立，可以被界定为新的增长动力。如果仅从金融业对民间资本开放的角度，推动的是虚拟经济发展的概念，对实体经济未必成为实质性的新动力。换句话说，金融业包括民间金融，都不应该脱离实体经济独立发展，给“钱赚钱”的活动增加动力，虚拟金融活动成为资金的占用主体，可能对实体经济产生负能量。
新动力还来自打造升级版城镇化的新战略。新型城镇化不是新一轮的造城运动。如果说前30年中国经济的发展让一些人先富起来了，那么新型城镇化最大的新意是将通过一系列制度变革，让农民走出低收入陷阱，在调动更大的生产潜力的同时，使2021年实现人均收入翻番的目标时，农民收入不是“被”翻番。
坚持改革一定能释放中国经济巨大的潜在的可持续的发展动力。
中国经济“第二季” 需要人力资源的革命
中国经济“第二季”不可忽视新结构的人力资源。创新人才，与新产业结构匹配的高技能劳动力，开发新一轮的人口“红利”需要教育模式的革命。
虽然世界正在经历经济危机，也并未阻挡技术的进步。以互联网3D打印与新能源相结合的第三次产业革命已经拉开序幕。3D打印提供个性化，量身定制的制成品，可能改变和挑战制造业规模效应的传统生产方式，互联网的“大规模开放在线教育”（MOOC），使重新配置全球教育资源变成可能，使全国范围内重新更公平配置资源成为可能。通过开展“大规模开放在线教育”，我们可以让全国二本、三本的大学生都能学习北大、清华的课程，让全国的大学生都能学习哈佛斯坦福大学的课程，让全国中小学生都能跟进人大附中、北大附中和清华附中的课程，让企业所需要的技能课程直接针对未来的从业者，让学习和就业结合起来。如果能够顺应第三次产业革命的思路，结合中国经济“第二季”的发展需求，在4%的教育投入中每年拿出1%投入大中小学的“大规模开放在线教育”，全面实施大胆尝试不断完善，“大规模开放在线教育”一定能够对中国“第二季”经济发展需要的人才资源产生革命性影响。从各长远的角度，也是解决公平教育资源配置，提升国民整体素质的根本途径。因此，中国经济“第二季”从开始就必须给予高度重视并大力推动的一场教育革命。
中国已经开始了尝试，在政府相关方面的大力支持下，公益型的友诚基金会以北大经济学院为平台，通过互联网视屏，已经有70个大学与北大学生同步上创业课程；人大附中最优秀的初一数学教师课程，已经与12个偏远农村初一班级的学生互动；他们正在筹备与企业一起准备课程，把企业需要的技能培训搬上与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直接相关的课堂。这是振兴“第二季”经济增长的大计，也是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百年大计，这是把科技变为生产力，变为经久不衰和源源不断的生产力，也是科技创新将给中国经济升级版带来的巨大“红利”。
我们相信，中国经济未来发展道路并不平坦，甚至荆棘从生。但是只要我们坚持改革开放，坚持创新发展，我们就能披荆斩棘实现我们的目标。中国经济的“升级版”一定会更精彩。
（作者为金融时报专家委员会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