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传长
第一笔账:粗糙的预估
可能有人会说,预计明年运力增长Y%、箱量增长Y+0.5%, 所以明年运力的需求稍稍大于供给,市场平稳或略有上升。这样的预估似乎有点粗糙,它们没有考虑到今年年底的运力过剩或缺乏,如果预估认为今年底不会有剩余运力,也应有个交待。按常理,当年的过剩运力会全部累积至第二年,一箱也不会少,除非在当年年底或来年年初把过剩的运力全部报废。但经过2009年金融危机的集运行业,该报废的老旧集装箱船早报废了,可提早报废的也已报废了,上半年报废了11万TEU运力,下半年基本沒有报废任何船舶,必须报废的船舶已所剩无几。
第二笔账:自信的预估
可能有人会说,预计明年XX线上的箱量增长Y%、运力增长Y+1%, 所以明年运力的供给会稍稍大于需求,此线上的运价不会波动。这样的预估一是忘了今年年底有多少剩余运力,二是忘了运力是可以流动的,笔者虽曾讲过运力不如财力中的资金那样可储存、找零、汇兑、转账,但仍可花点成本调遣船舶而将运力重新配置,即从某线上调至另一线上,这是常有的事。倘若XX线上的箱源增加了,其他线上的箱源就会减少,难道同一XX线上的班轮公司不会在此线上扩容、加线?难道非此线上班轮公司不会在XX线上新辟航线?但是这样的自信并非一定不对,因为有的班轮公司认为它有把握留住老客户,而新客户也会源源而来,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运价向下波动是比较难免的。
第三笔账:不考虑贸易平衡的预估
可能有人会说,预计明年XX线南下的箱量增长7%,北上增长5%,共增长12%, 明年运力增长9%,所以明年运力是供小于需,运费有望保持高位或继续上涨。它忽略了今年年底是否有剩余运力,又不计算其他线上运力有可能入侵,也未想到在双向的箱量未达到平衡前,少的一端的箱量如有增加,虽很利于班轮公司降低成本增加收入,但对运力供需基本上无所影响。
第四笔账:套用著名机构统计数据的预估
可能有人会用全球著名的航运研究咨询机构Clarksons的统计数据,得出对班轮公司简直是个“大吉大利”的两个结论。
结论之一是“在需求面大于供给的状况下,市场人士评估,(明年)运价可望获得具体支撑”。根据克拉克森报告,今年全年货柜运输的需求增长11.1%(笔者认为即箱量增长11.1%),而运能供给增长9%(笔者认为即运力增长9%);在需求大于供给的状况下,市场人士评估,运价可望获得具体支撑。这种预估没有提到今年年底有多少运力过剩? 笔者认为这并非是什么过错,而是不够细致所致。
结论之二是“全球货柜运输需求在年底前就将回到2008年金融危机前的水准”。笔者认为这个结论与事实很接近,但是不是“大吉大利”呢? 它只想到2010年箱量恢复到2008年的盛世水平,如果在2010年以2008年的运力水平来迎接恢复至2008年盛世的箱量水平,这才是“大吉大利”。它没有想到2009年到2010年上半年中的一年半中,班轮公司最头疼最要命的事是什么, 那就是以往订造的新船难退掉或退不掉,不是缴了巨额罚款,就是硬了头皮把新船接下来。如果2009年与2010年投入的二三百万箱新船运力都被报废拆掉的旧船抵销了,这才能高兴得起来。这是它没有算进去的一笔大账。
在这同一篇有关预估的评论中,有一处是“今年全年货柜运输的需求增长11.1%,而运能供给增长9%。”,另一处则是“预估今年全球货柜船将新增140万TEU,总运能将达到1440万TEU,年增率近11%。”,在同一篇评论中对今年运力增长的预估中就有2%的误差,要明白9%~11%中就有2%的差别,也即有20%之差,也即有26万TEU运力之别,既然快近年底了,对于新增运力的预估应是趋近实际与正确了,但仍有20%的误差且无任何注释,这就使人难以相信上述两个结论了。
漏算了四笔的运力供需预估与实际相差几何
一方面指出上述这些预估的缺陷,但另一方面又并非说这些预估一定会离实际太远。因为预估运力供需的难度是很高的,其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例如运力之需即箱量,它会受很多种因素变化的影响,诸如全球经济复苏速度,不同国家经济复苏的速度,各国政冶、经济、产业结构、外贸关税政策的变化,各国的自然灾害等等,其中一项变化就会影响另几项变化。全球多家拥有大量专家的著名机构不断地在预测全球GDP增长率,它们一直在修正其预测值,况且几家机构之间的预测值不尽相同,有时还有甚大差别。至于预计运力的难度虽比不上预计箱量,但也是变化多端的,谁曾在半年或一年前即在2008年10月或2009年4月之前就能预言降速节油能吸收消化掉70万TEU运力(这是笔者的粗估)! 甚至于在3个月前也办不到。 谁曾在3个月前预言到空箱一定会如此奇缺! 谁能预言有多少业外的财团与资金会投入班轮业与流入订造新集装箱船! 当欧洲银行不看好集运而收紧造船贷款,谁能预言亚洲的银行会支持放贷订造新集装箱船!
正因为预估运力供需难度太大,有时也会有歪打正着,笔者主张各预估各的,无需排斥各家对运力供需的预估,虽然没有一家是滴水不漏的,但也需知道其中漏算了什么与没有漏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