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7日,受访出席印度“共和国日”庆典活动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取消了原定参观泰姬陵的安排,提前结束访印行程,前往沙特吊唁上周五逝世的前国王阿卜杜拉,并向新国王萨勒曼致意。
奥巴马2015年的首次出访短暂而波折,但其“押注印度”和稳定与沙特关系的一些动作所带来的影响,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与印度联手推出“亚太联合战略构想”
奥巴马这次两天半的印度之旅,是他过去5个月内与印度总理莫迪的第4次会见。对于此访,东道主和客人都不吝溢美之辞,印度媒体甚至创造了一个新词“Mobama”。
白宫总结了几个访问亮点。一是,莫迪在国宴上引用印度圣雄甘地心仪的一首诗《与主同行》,强调美印将“风雨同舟”;二是,奥巴马全程参观了第66届印度“共和国日”阅兵及庆典仪式;三是,双方在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中取得新进展;四是,两国通过一系列的贸易与投资合作新协议,促进真正的全球伙伴关系。
奥巴马自称,此访既充满象征意义,又取得了诸多实质成果,其中气候变化和民用核能合作是“突破性进展”。两国发表的《联合声明》条目达59条,可能是奥巴马政府6年多来与他国政府所达成的最长的联合声明,涵盖了经济、高技术与空间及医疗、防务与国土安全、能源与气候变化、全球议题及地区合作等诸多方面。两国还决定,把双方的战略对话扩展为战略与商业对话,在元首及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之间架设热线。
奥巴马还把几乎所有能说出口的承诺都给了印度,包括支持印度加入联合国安理会、核供应国集团和亚太经合组织等。而莫迪则宣称,奥巴马和他之间的友谊“帮助华盛顿和新德里走得更近”,两个“真正的、天然的全球伙伴”开启了“新的合作旅程”。美国学者此前分析的美印防务合作的几个可能成果也全部兑现。
但在一些人士眼中,奥巴马此访印度,最重要的要数一份突然而至的“联合战略构想”文件。
奥巴马到访首日,两国发表了一份题为《亚太及印度洋地区联合战略构想》的战略文件。文件称,作为联接亚太及印度洋地区的两个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紧密的美印伙伴关系对促进从非洲至东亚广大地区的和平、繁荣与稳定不可或缺;呼吁各方避免以武力或威胁使用武力的方式来解决领土和海上争端,而应通过《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受到国际社会公认的国际法;强调两国将合作加速南亚、东南亚和中亚地区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和经济一体化建设;确保该地区的海上安全、航行与飞行自由,特别是在南海地区;将积极与第三国开展三边合作,促进本地区的和平与繁荣。
《印度时报》称,这份联合战略构想才是奥巴马此访所达成的影响最深远的成果,它是两国第一次就南海自由通航问题的联合声明,显示印度协助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不再躲躲闪闪。而面对美印联手这一新的正在发展的地缘政治挑战,“中国龙”感到了不安。
印度英文报纸《印度斯坦时报》则称,美印就亚太地区发表声明,中国不高兴了。但联合战略构想是奥巴马此访最为重要的政策声明,也是印度亚太政策最为直白的阐述。
对此,英国《金融时报》发表文章表示,所有金砖国家的经济都在放缓,只有印度例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预测,印度经济增速将在明年超过中国。奥巴马需要一个强大的印度来对冲日益崛起的中国。出于同样原因,印度也需要美国。印度崛起是当代的地缘政治事实,其崛起方式对世界的未来非常关键,奥巴马押注印度没什么坏处,长期而言还有很大好处。但有强烈不结盟、独立的外交政策意识的印度,正在对冲所有押注。
急于同沙特新国王建立合作关系
刚刚逝世的阿卜杜拉是沙特1932年建国以来的第7任国王。此次,沙特的王位继承过程迅速而平稳。阿卜杜拉去世不到12个小时,其79岁的弟弟、王储萨勒曼即发表声明,宣布国王过世,自己已继承王位,并宣布69岁的同父异母的穆克林为新王储,55岁的侄子谢赫为第二顺位王位继承人。
沙特是世界主要的石油出口国,也是美国在中东地区的长期盟友。1945年2月,美国总统罗斯福与阿卜杜拉的父亲、沙特开国君主阿卜杜勒·阿齐兹达成战略协议,由美国为沙特提供安全保护,沙特则向美国出口石油。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将沙特与伊朗称为“中东双雄”,依靠其与苏联对抗。伊朗伊斯兰革命后,什叶派掌权的伊朗从美国的朋友变成敌人,也被逊尼派主政的沙特视为眼中钉,而美国与沙特关系则依然紧密。
但自“9·11”事件以来,特别是奥巴马上任后,美国与沙特关系时常处于动荡之中。“9·11”事件中,19名劫机者中15名是沙特人。2003年,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沙特拒绝支持美国。2011年,西亚北非出现大动荡,对于奥巴马在这场“阿拉伯之春”中的表现,沙特公开进行了谴责。在埃及问题上,沙特则批评美国不支持穆巴拉克政权,且在美国削减对埃及援助后,承担了海湾国家对埃及120亿美元援助中的大部分,以示对曾任埃及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主席的阿卜杜勒·塞西总统的支持。
阿卜杜拉逝世后,白宫本已宣布将派副总统拜登前往利雅得,但美国很快又改变了决定。奥巴马在飞往印度的途中致电沙特新国王萨勒曼,表示将亲自前往,以示对沙特王室与人民的敬意。
白宫公布的媒体日程显示,奥巴马只在沙特停留4小时,在参加欢迎仪式、与萨勒曼举行双边会谈及晚宴等活动后,将连夜返回美国。
按照瓦哈比派的习俗,经过简朴的告别仪式后,阿卜杜拉的遗体已于23日安葬沙特首都利雅得一公墓内,且不做任何标示。在此般情况下,奥巴马如此兴师动众,放弃与第一夫人同游泰姬陵,主要目标应是寻求与沙特新国王建立良好关系,防止美沙关系因沙特王室的更替出现变故。奥巴马的副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罗兹称,两位领导人肯定将讨论两国紧密合作的主要问题,包括继续打击“伊斯兰国”。
《纽约时报》发表文章称,谢赫被立为沙特第二顺位王位继承人,代表了沙特对外政策的新变化,沙特可能变得更为强硬。在美国与沙特正出现新的紧张关系之时,外界无法知晓其对美国与伊朗核谈判的敌意是否比此前小,也不了解其对华盛顿不再力推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下台的看法。此外,沙特邻国也门局势出现动荡,沙特的合作对美国打击扎根也门的“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更显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