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
当前全球经济放缓和贸易保护加剧，将使国际贸易陷入低迷态势。诸多贸易先行指标如出口商信心指数、国际航运市场和大宗商品价格走势已表明，贸易增长不容乐观。IMF预测2013年全球贸易增长率为4.5%，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出口分别增长3.6%和5.7%，进口分别增长3.3%和6.6%。伴随经济的复苏，各经济体的贸易保护措施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迅速增加，非常规贸易措施的撤销速度也有所放缓。与贸易数量相比，更加值得关注的是，保护主义出现了新的趋势，贸易救济手段已经呈现出更加复杂和难以监控的特点。贸易摩擦形式不断翻新，涉及产业不断增多。因此，2013年全球贸易增长不容乐观。
可以看到，全球经济的复苏并没有阻止贸易保护主义的蔓延。经济复苏以来快速增长的贸易保护措施表明，全球经济复苏并没有像人们期望的那样——限制了世界贸易保护主义的扩散和延续，相反，全球贸易保护似有愈演愈烈之势。根据WTO最新统计，2011年5～10月，各国政府共出台了155项新贸易限制措施，影响到G20国家货物进口额的0.5%、全球进口额的0.6%。而2011年10月至2012年5月的7个月，各国政府出台的贸易限制措施增加到182项，影响到G20国家货物进口额的1.1%、全球进口额的0.9%。可见，无论是新实施措施的数量，还是影响的贸易量都在显著上升。此外，一个重要的转变是，这一波贸易保护浪潮看起来并不像是为对抗危机而出台的短期政策，更像是长期措施，贸易保护的潜在驱动因素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因此，未来一段时间，全球仍将面临保护主义措施的负面影响。
与以往不同，G20部分国家正在成为全球贸易保护措施的主导者。虽然每届G20峰会的与会各方都宣称坚定支持开放的贸易和投资，抵制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但保护主义的浪潮似乎愈加泛滥，承诺能否化为行动让人怀疑。全球贸易预警（GTA）最新报告统计，2009年G20国家实施的贸易保护措施占全球贸易保护措施的比重为60%,而截至2012年6月该比重上升到79%，也就是说，平均每10起贸易保护就有8起是由G20国家发起的。可见，G20国家更青睐于采用贸易保护措施保护本国经济。另外，G20取消贸易限制措施的速度也在放缓。2008年10月以来，G20国家出台的802项贸易限制或潜在限制措施中，仅有18%被取消，而上次报告被取消的比重为19%。因此，这表明G20国家已经取代发展中国家成为全球贸易保护措施的主要实施者。
贸易保护的领域由传统的战略型产业向金融、高新技术和新能源等行业延伸。一般来说，贸易保护主要集中在大宗商品和战略性产业，但是近年来，贸易保护有向金融、高新技术和新能源等行业蔓延的趋势。如在金融领域，美国对想在其国内设立子公司的外国银行设置非常高的进入成本。高技术产业是国际市场竞争的重要领域，也是当前贸易保护的重点对象，近期，欧盟委员会对我国中兴通讯和华为科技展开调查，威胁称若发现得到中国政府补贴将对其予以处罚。同样，这两家企业也受到澳大利亚和美国的禁止和指控。2012年以来，新能源领域的贸易保护也非常严重。美国和欧盟纷纷对我国光伏产业发起反倾销调查。同时，一些发展中国家如印度也开始针对我国的太阳能组件展开反倾销调查。
贸易保护措施变得更加复杂且难以量化。除了贸易保护的数量之外，贸易保护措施也呈现出更加复杂且难以监控的特点。第一，修改贸易防御体系。一个最新的案例是，欧盟正在修改其贸易防御体系，计划绕过企业申请直接发起调查。2012年初，法国成立了11个委员会，对其国内包括航空航天、科技、可再生能源等在内的核心产业进行监督，在这些领域不欢迎并购。意大利也于近期开始效仿法国的做法。第二，针对出口管制的限制，欧美日对中国稀土的诉讼，也是一个争端方向转变的典型案例。过去的案例往往是指责一个国家过多向他国出口，冲击了他国的产业，然而现在，战略资源的博弈引发对出口管制的争议。此外，很多政策涉及许可证或监管的变化，而不是反倾销、反补贴等容易衡量的措施。
（作者系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