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世界杯期间，一个叫“瓦瓦祖拉”的大喇叭响彻全球。作为国内最早设计并生产这种塑料喇叭的企业，宁海吉盈塑料制品厂向世界各地提供了100万只“瓦瓦祖拉”，但其在这场世界杯盛宴中只赚了10万元钱。
“我们是典型的外贸加工企业，接下单子只要按时交货就可以了。至于怎么销售、贴什么牌子，这些都由国外客户说了算。”宁海吉盈塑料制品厂厂长邬奕君解释说，在南非每只售价54元的“瓦瓦祖拉”出厂价不到2元，利润仅有2毛钱。
七成企业热衷贴牌加工
在外贸大市宁波，类似“吉盈塑料”的故事并非个案。最近，记者随机调查了30家外贸企业，他们当中既有去年出口百强的广博、巨鹰等，也有诺布尔、大华电器等出口新秀。调查结果显示，这些出口企业仅有10家拥有境外注册商标，70％左右的出口企业以贴牌加工为主。
在纺织服装等劳动密集型行业，贴牌加工现象较为普遍。近年来，宁波诺布尔制衣实业公司一直做世界名牌的“配角”。目前，公司客户有全球最高端的服装品牌如阿玛尼、杰尼亚、博里尼等，其为阿玛尼加工的一件休闲衫在海外市场的售价达到1200美元，但出口价却不到150美元。
长期为伊莱克斯贴牌生产吸尘器的“大华电器”也碰到了同样的问题。“前几年，我们自主开发了一款高端吸尘器，这种产品在国际市场的零售价折合人民币4000元，但公司卖给国外合作客户仅400元。”宁波大华电器有限公司总经理罗建元对记者说。
“我们只吃到了面包屑”
根据香港中文大学教授郎咸平的“6＋1”理论，加工企业分到的“1”即“制造”创造的价值仅为10％，产品设计、原料采购、仓储运输、订单处理、批发经营和终端零售等六大块能够创造的价值却高达90％。
“宁波1万多家外贸企业中，不少处于郎咸平教授所说的‘1’，而产业链高端的‘6’如产品设计、终端零售等却牢牢被国外客商所掌控，企业分得的蛋糕少得可怜。”市外经贸局副局长丁海滨感叹道。
南非世界杯上，中国制造的“瓦瓦祖拉”总出口额高达2000万美元，但宁海吉盈塑料制品厂等企业由于处在整条产业链的最低端，赚取的利润率仅为5％。有关统计显示，从2002年到2010年，世界杯“中国制造”的利润率从30％降到了5％左右。
“在为世界杯赞助商代加工的过程中，我们只吃到了面包屑。”一家外贸企业的负责人调侃说。
甬企的“面包保卫战”
如何摆脱单纯贴牌加工，向利润较高的产业链上端延伸，这是当前宁波外贸转型升级的一个迫切问题。记者采访中发现，在与国外客户的合作过程中，我市越来越多的外贸企业开始觉醒，打响了“面包保卫战”。
“如果当初申请了专利和品牌，‘瓦瓦祖拉’出口价至少可以维持在每只3元钱，我们就能赚100万元，而不是10万元了。”世界杯结束后，邬奕君将目光瞄准了国内新兴的球迷用品市场，忙着推出新的产品，并着手注册自己的商标。
诺布尔和大华电器则盯上了产品设计环节的高额利润。“我们自主设计的羊毛衫出口价格高出国内同行近10％，国外客户下单仍络绎不绝，连奔驰、宝马这样的大公司都将毛衫工作服订单给了我们。”诺布尔制衣公司总经理助理朱旭东表示，现在他们ODM（委托设计、生产）的产品销售额已占到出口总额的70％以上。大华电器也尝试向ODM转型，由国外合作客户提供产品外观或具体要求，结构设计由大华电器公司的设计团队完成。
广博等实力型外贸企业则先行一步，已经尝试在境外建立自主营销渠道，包括开办专卖店、租用商场柜台、筹建境外批发中心等多种营销方式。
“在国际产业分工中，宁波外贸企业正在实现角色调整和转变，而不仅仅是满足于得到一点远远没有体现其劳动价值的‘面包屑’。”一位长期从事国际贸易研究的专家如此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