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关税可能使中国的工业品出口下降3%—7%
利用动态CGE模型对30美元和60美元两组碳关税情景下15个工业品生产部门的生产、出口和就业状况进行模拟,结果显示:在30美元的碳关税征收标准下,第一年工业品出口减少3.53%,总产量下降0.62%,第二年出口减少3.01%,总产量下降0.49%;在60美元征收标准下,第一年出口减少6.95%,总产量下降1.22%,第二年出口减少5.97%,总产量下降0.97%。在30美元征收标准下,中国制造业需要5年以上时间才能逐渐消化开征碳税对产量造成的负面影响,需要经过7年以上的时间才能逐步消除对制造业产品出口造成的冲击。
在15个工业品生产部门中受碳关税影响产量下降比例最高的五个行业依次分别为:仪器仪表办公机械、纺织业、服装皮革羽绒制品、电气机械器材和通信电子设备制造业;其中受冲击最为严重的仪器仪表办公机械制造行业在30美元碳关税率下产量下降3.50%,在60美元碳关税率下产量下降6.96%;纺织行业在30美元碳关税率时产量下降1.60%,在60美元碳关税率时产量下降3.18%。
出口下降比例最高的七个行业(超过工业部门平均降幅)依次分别为:石油加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金属冶炼加工、化学工业、金属制品、电气机械器材以及仪器仪表办公机械制造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通常被认为不属于碳密集型行业的电气机械器材和仪器仪表办公机械制造业,在30美元碳关税率的情境下出口降幅分别为3.97%和3.85%;在60美元碳关税率的情境下出口降幅则分别达到7.79%和7.66%。
对工业部门就业影响的测算表明:在30美元的碳关税率下,第一年就业岗位减少1.22%,第五年减少1.18%;在60美元的碳关税率下,第一年就业岗位减少2.39%,第五年减少2.33%。就业岗位减少比例最高的五个行业依次分别为:仪器仪表办公机械、通信电子设备、电气机械器材、纺织业、服装皮革羽绒制品;在60美元的碳关税率下,第一年就业岗位分别减少12.14%、6.14%、5.41%、5.48%和5.10%。
碳关税之所以会对不属于碳密集型行业的电气机械和仪器仪表等行业造成较大冲击,主要是由于碳关税针对的是整个生产环节的全部碳排放,而不仅仅限于直接生产这些产品的生产环节。比如生产用于制造汽车的中间投入品钢铁所需要排放的二氧化碳,同样是汽车出口时碳关税的课征对象。这样,由于中间产品生产环节的高排放,尽管最终产品看起来不属于碳密集型产品,但是它在整个生产环节的全部碳排放量会比较高,因而受到碳关税冲击也就相应较大。
加快结构调整提高对抗外部冲击耐受力
因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引发的碳关税争端可能会使国际气候谈判和制造业产品的国际贸易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未能达成具有法律约束力的一致性协议,预示未来围绕气候变化问题的国际争论将更为激烈,更容易引发贸易争端。针对美国等相关国家试图利用碳关税把气候变化谈判与国际贸易进行捆绑的政策动向,为了避免未来遭遇较大的潜在冲击,中国需要加快推进经济结构调整,提高经济体系对抗外部冲击的耐受力。从中长期角度看,调整对外贸易政策、改变工业品出口结构、促进产业结构变革,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开发新型能源、改进传统能源利用方式、降低工业部门的能源密集度和碳排放密集度,倡导并促进可持续的消费模式,这些都是颇为必要的政策措施。
除此之外,还需要考虑备选的反制性应对策略。例如,可以尝试在WTO规则下研究设置基于人均形式或累计人均形式碳消费量的中国式碳关税政策,考虑在必要时针对美国等相关国家的部分产品启动反制政策;或者针对美国与欧盟以中国限制出口稀有金属为由向WTO提起诉讼的问题,尝试在保护环境和不可再生资源的目标下,利用WTO规则设计更为严格的战略资源出口限制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