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散布威胁信息的“恶作剧”,或是在万米高空互殴甚至打群架,当始作俑者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时,围绕航班、旅客、机场,将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面对那些“不适宜服务旅客”,建立航空“黑名单”是社会成本最小的办法吗?
如果发生群殴,这对一架正在万米高空飞行的客机意味着什么?
9月10日,一段视频在网上疯转。
视频开始,机舱内,一名黑衣男子与一名穿红白相间上衣的男子互殴,双方肢体动作十分激烈,不少旅客劝架,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随后,又有多人加入这场“空战”。
拍摄这段视频的同机乘客称,两人为了争后排一个闲置座位打了起来,双方各有拥趸,以致后来变成两拨人打架。
也有人说,他们是为了争饮料打起来的。
让国人面子上稍微好看一点的是,这场群架发生在本月7日川航由塞班飞上海的空客A330航班上,算是一场“内斗”。
但之前五天,因为座位靠背问题,发生在国际航班上的两名中国乘客互殴,让网友觉得“丢人丢到国外了”。
如果这还算不了什么的话,半个月内,中国民航还连续经历了三次“诈弹惊魂”。
在万米高空“激情碰撞”
8月30日,29岁的深圳居民熊毅致电深圳机场客服,称在刚起飞的ZH9706航班上放了爆炸物,45分钟后爆炸。
熊毅打电话时,彭若杰正坐在ZH9706航班上眯着眼休息。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他以为到了深圳,广播里却说飞机备降在了武汉。
“通知说机上有危险物品,全体乘客下机。”彭若杰回忆,飞机外面都是警车和消防车。
这个后果,连熊毅自己都没想到,而他扔“诈弹”的初衷,只是为了阻止债主来深圳讨债。当日,熊毅的一名债主正坐在ZH9706航班上。
熊毅称,之所以想到这个方法,是受头一天国航客机被迫返航的“启发”。
8月29日,国航由北京飞往纽约的一架航班在起飞2小时后收到威胁信息,随即返航。
事发后40多个小时,熊毅在东莞落网,但随后10天内,接连又发生好几起“高空惊魂”事件。
当地时间9月2日晚,两名中国乘客在苏黎世飞往北京的瑞士航空空客A340航班上,因调整座椅靠背发生争执。
“年轻男子挨打后立刻反击,死死扼住年长者脖子。随后,两人摔倒在走廊里继续扭打。”一位外国乘客描述。
当时,飞机已飞行了3个多小时,位于莫斯科上空。根据奥地利《航空先驱报》报道,这一老一少都醉醺醺的,乘务长过来阻止时,也被他们打伤了。
瑞士航空公司称,在本公司历史上只遇到过五次这样的事,如此严重的还是头一回。
但这显然不是头一回有中国乘客在天上打架。
本报记者在中国民航相关网站上搜索,除了收到威胁信息致航班紧急备降、返航外,在飞机上打架引发返航、备降、航班延误的事件层出不穷,“导火索”也是五花八门,有在飞机上扔纸团误中他人打起来的,有通过机舱过道时双方擦碰打起来的,也有争行李舱打起来的。
一些围观者调侃,“建议以后登机前乘客必须做以下选择题:飞机上可以:A.打手机B.打空姐C.打哈欠D.互相打,答案错误的不准登机。”
但很多航空从业者心情并不轻松,在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吐槽的最大中文民航网站民航资源网上,网友“小象没头脑”发出了怒吼:“什么由头您都能打起来?还特愿意在天上?您有没有想过几百号人的生命安全?您能不那么大火气吗?您能不那么自私吗?您能给国人多留些脸面吗?”
航班在天上“插队”的风险
那些在天上打架的乘客或许不清楚,在万米高空“激情碰撞”,绝对是影响飞行安全的一件大事。
华东某航空公司一位空中安全员向本报记者坦言,打架中可能会触碰飞机上的安全设施,如紧急阀门等。最关键的是,每架飞机起飞前,在所有乘客落座后会通过电脑计算,打印出舱单,使人和物平均分配在机舱里,以保持飞行平衡。
像波音737这样的大飞机,可以容忍1~3个乘客的变动,而不到100座的小飞机是“零容忍”。一旦乘客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不断变换位置,再加上几个人走动劝架,飞行平衡就会受影响,甚至可能导致飞机失事。
而熊毅“诈弹”事件中,深航迫降武汉的过程,也充满了各种安全隐患。
“紧急备降就像插队,必须优先安排它降落。”本报记者采访的一位机场工作人员称,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本来在该时段降落的飞机必须在天上飞行等待,一旦滞留的飞机过多,就会带来安全隐患。
地面上的人难以想象的是,空中也会“堵车”。飞机的空中“路面”宽约20公里,一般沿航路中线飞行,偏离值允许在3公里内。一般飞行最高层在1.2万米左右,每隔300米为一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飞行高度差是1000米,九十年代中期改成600米,现在,已经缩小到300米。
“进近管制”的是距离机场约100公里的空域,这里有多条航路交叉,各个方向进出的飞机都得走这个“门”。像北京、上海、广州、成都这些航班密度大、时刻紧张的机场,最忙时几乎一分钟就要过一架飞机。空管人员要指挥这些飞机排队,在空中盘旋,依次从不同高层、同层至少10公里的间距轮流通过。
本来就紧张拥堵的空中交通,突然来了这么个“插队的”,地上的、天上的都要为它“让路”,谁不紧张?谁能保证不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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